待舟忘川

嗑到啥写啥,酷爱一些战损美人,雷某位大众雷点

【盲狙迟来交卷】当时明月在 一 二(古龙风,有刀慎入)

终于考完了,马上来交卷~天津卷,主题是“重读长辈这本书”

计划有四节,这两节是考前冒着被祥瑞的危险偷偷写的,剩下的还在努力_(:з」∠)_

一、花满天

仲春的下午,迎面吹来的风已不再带着冬的寒意,阳光照处,团团娇妍的花纷纷开了,香气便随风铺洒到了人声熙攘的街肆上,被缭乱的人潮踩碎了。

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橐橐地行在路上,却丝毫没有留意这让人愉悦的阳光与花香。

他叫花满天,但他却并不很喜欢自己的名字。

只因这名字听起来很富贵,而他非但并不富贵,还经常要饿肚子。

比如此刻,他已走了很远的路,不仅饿,还很累,觉得似乎全身都要散架了。听着街肆喧嚷的声音,便更觉得烦躁,只想找个清凉安静的地方睡一觉。

他又走了很久,才离开市肆找到一条小河。这本是很适合流浪的人打个盹睡一觉的地方的,这里的河水静得像一条白练,两岸的树散发出幽幽的木的清香,河边一个人都没有。

可是河里却有一个人。

那个人也一动不动,仿佛已与河水融为了一体。世上本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愿意像一条尸体一样躺在河面上的。

花满天意识到那是一具尸体,顿时觉得浑身都起了寒栗,原本肆虐的睡意早不知飞去了哪里。

他刚想拔腿就跑,却忽然意识到,这个人死在这里,却没有人给他收尸,他的亲人一定找不到他的——或者他和自己一样,本就没有亲人。

这样一想,花满天又顿时对他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怜悯了。于是他壮着胆子跳下了河,战战兢兢地游到河中心那具尸体的旁边。

那具尸体看起来三十出头,生得很是好看,两撇小胡子略有些俏皮地挂在嘴上,想来本该是生机灵动的,此刻却死气沉沉,沾了些水珠,只间歇地随风抖动两下。

等等,风?

花满天忽然惊得一动都不敢动了,只因他忽然发现,此刻阳光正好,澄江如练,河面上连半缕风都没有的。

那么这人的小胡子会动,就只有一个原因,那就是他仍然在呼吸。

花满天推了推那小胡子的胸口,问道:“喂,你还活着吗?”

小胡子闭着眼睛道:“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喘气的。”

花满天长吁出一口气,道:“可你若一直这样漂着,迟早会死的。”

小胡子道:“哦。”

花满天道:“你可是游不动了?我拉你上岸去。”

小胡子道:“不。”

花满天有些生气了,便去拽小胡子的衣襟:“可我偏要拉你上岸去!”

花满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几乎是他两倍的人拽上岸,那人却也不挣扎,仿佛只是被一朵小浪花晃了一晃,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。

花满天一屁股坐在地上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和汗,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,笑道:“你这个人,怎么像一条烂泥里的狗!”

小胡子的眉毛和胡子忽然同时蹙了蹙,但他依然不说话,也没有睁眼。

花满天正了神色,问道:“你是不是想跳河自尽?”

小胡子道:“我是个浪子,浪子要跳河,除非那天河里的水很温暖,河里又恰好有个美丽的姑娘在洗澡,而他又恰好水性很好——今天虽然没有姑娘,但河水的确很温暖。”

花满天还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多字,微怔了怔,问道:“什么是浪子?”

小胡子道:“浪子便是流浪的人。”

花满天道:“哦。那这么说我也是个浪子,我的确也不会想要跳河的。”

小胡子似乎终于觉得这小孩有些意思,微露出些笑意,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立时便蹦了出来。

他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花满天道:“花满天。飞花满天。”

这下小胡子的眼睛终于睁开了。

他不仅睁开了眼睛,还一骨碌坐了起来,两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花满天,仿佛想透过这张孩儿面看出些什么旁的东西。

花满天吓了一跳,他甚至怀疑,方才小胡子一直闭着眼睛,是因为他将满江河水都装进了眼眶。

只因他从未见过一个人,有着这样波涛汹涌的眼神。

汹涌、悲哀,仿佛蕴了长长长长的思念,却并不令人绝望。

似乎过了很久,久到太阳已经西斜,那汹涌的眼神才渐渐平息下来。小胡子开口,却好似吞进了沙哑的夕阳:“你愿意跟着我吗?”

花满天道:“为什么?”

小胡子道:“带你入江湖。”

花满天想了想,道:“我并不知什么是江湖,我只关心你能不能给我吃食。”

小胡子道:“能!”

花满天道:“那你能教我防身?”

小胡子道:“我不仅教你,还会倾囊而授。”

花满天道:“师父!”

小胡子却叹了口气:“你若要这么认为,我不拦着你,但出去莫要和别人提起你是我徒弟。”

花满天道:“为什么?”

小胡子道:“我可有问过你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在流浪?”

花满天道:“可我也没有问你为什么躺在河里。”

小胡子笑道:“那扯平了。”

花满天道:“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。”

小胡子望向西方璀璨的天际,一团云正悠悠飘了过来。人们都觉得,是云总该像些什么东西的,可他觉得眼前这团,看起来什么也不像。只像一团云。

他的目光忽然像是扎进了亘古的悲凉,轻声道:“陆小凤。四条眉毛的陆小凤。”

二、司空摘星

司空摘星提着一壶酒,正在纠结要到什么地方去找陆小凤。

他去找陆小凤的时候从来都是两手空空,除了偶尔打赌输了提过满满一大袋子蠕动的蚯蚓。因为他觉得,自己这样一个大忙人肯去找闲得发霉的陆小凤,他若还不肯请一顿酒喝,简直就是讨打。

虽然他并不忙,陆小凤也并不闲,他还并不一定能打得过陆小凤。

可今日他却主动带了一壶酒,因为他很担心。

司空摘星在街口徘徊了良久,才试探着走进百花楼,但他心里却认为陆小凤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。

果然,司空摘星并没有看到陆小凤,可他却看到一个小孩。

小孩也看见了司空摘星,便向他走了过来,问道:“咦,你是来找陆小凤的么?”

司空摘星道:“你是谁?”

小孩道:“我是陆小凤的朋友。”

司空摘星奇道:“我认识他这么久,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小朋友?”

小孩气鼓鼓地道:“你哪里看得出我小,依我看你才是瘦瘦小小,像个猴子。我吃起馒头来,怕是还要比你多几个呢!”

司空摘星没有心情和他纠缠,便问道:“陆小凤去哪里了?”

小孩道:“他出去买酒了,你若在这里等一等,他便会回来了。”

买酒?司空摘星有些疑惑,难道是他的担心多余了?他满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忧伤颓废的陆小凤的。

然而他此刻也只有坐在这里等。司空摘星看着面前兀自坐在地上丢石子玩的小孩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小孩道:“我叫——”

然而他还没有说完,门外便传来了一声轻快的呼喊:“小鬼头!张家的酒卖完了,今日只有酱肘子就清茶!”

话音未落,一个油浸浸的纸包便飞了进来。原本低着头玩石子的小孩忽然窜了起来,他的眼睛还望着刚扔上半空的石子,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挥,便已夹住了那油纸包的绑线,而那两块石子也恰恰落进了他的左掌内。

司空摘星看着欢呼着去切肘子的小孩,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——这小孩竟会灵犀一指!并且他不仅会灵犀一指,甚至比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更要精进,只因他竟已几乎不依靠视力,而更依靠感觉出手,这样的手法,明明更像……更像另一个人。虽然这小孩现在的速度、力道、应变都还十分生疏,但假以时日,兴许并不会在陆小凤之下!

陆小凤进屋看见司空摘星,也讶了一讶:“猴精!”

司空摘星叫道:“陆小凤!你……你竟收徒了?!”

陆小凤拿了桌上的酒,带着司空摘星走到楼上,虚掩上房门,才淡淡道:“他是个孤儿,我总不能看着他饿死。”

司空摘星连半个字都不相信,道:“这并不像你。”

陆小凤掀开了酒封,道:“我就是我,没有什么像不像的。”

司空摘星道:“就算如此,可你这样将他拉进你的江湖,倒以为是对得起他了么?”

陆小凤倒酒的手停了:“你可知这孩子叫什么?”

司空摘星道:“有关系么?”

陆小凤道:“他叫花满天。”

司空摘星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,他甚至以为自己疯了,因为此刻他几乎想抱着陆小凤哭一场。

但司空摘星毕竟没有哭,可他的担心却一点都没有少。不但没有少,反而更深更重了。他小心翼翼道:“陆小凤,你该不会……”

陆小凤道:“不会。”

司空摘星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。

陆小凤继续斟满了两杯酒,抬起头直视着司空摘星的眼睛,他几乎从来没有如此严肃地和司空摘星说过话。

他道:“司空,你可知道他最后和我说的什么?”

司空摘星只有听着。

“他说,”陆小凤神情十分平静,“好好活下去,否则,我便不等你了。”

你我相约定百年,谁若九十七岁死,奈何桥上等三年。

司空摘星仍旧没有说话,只因他已什么都不必再说。

那个人太了解陆小凤,这样的一句威胁,不软不硬,恰到好处的扎着心窝的疼。

可陆小凤偏偏不得不照做。

陆小凤接着道:“所以你就该知道,你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。”

司空摘星点点头,他虽已完全不再担心,但他却更想抱着陆小凤哭一场了。

“好好”这两个字太重,所以陆小凤无论将自己活成谁的样子,都算不得“好好活着”。

除非,是他原先随心依性的,他自己的样子。

司空摘星再没有问过陆小凤为什么收徒,怀念?寄托?他猜其实陆小凤自己也不知道。

临走前,陆小凤破天荒地把他送到百花楼门口,对他说:“猴精,我不会把任何人当作花满楼。任何人都不可以。”

司空摘星后来才知道,这是“花满楼”三个字最后一次从陆小凤口中说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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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怪我发刀!这个题目我既不会写父子又不会写生子只能走回忆向了,大家去打天津卷出题人吧【捂脸】

实在抱歉啦如果有被我虐到的小天使,请不要大意地来查水表寄刀片,想想还有点小刺激(ಡωಡ)

具体花花怎么了呢?小鸡又会发生什么事呢?敬请不怎么期待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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